出厂就被动手脚 98万部老人机被控制每月偷偷扣钱

主要用来拨打电话和发送短信的老人机，功能简单、使用方便，售价便宜，是现在很多老年人尤其是高龄老人生活中常用的通信工具。但值得注意的是，一些人就盯上了这种老人机。近期，江苏常州检察机关披露一起案件：当地不少老人机没有开通任何手机增值业务，却被自动订购，每月秘密扣取资费。初步排查，全国竟有多达98万部老人机被偷扣话费。

“自动订购”增值业务

98万部老人机被秘密扣费

2023年2月，江苏省常州市金坛警方接到多名老人及其家属报案，称在当地营业厅购买的老年人手机，在没有开通任何手机增值业务的情况下，每个月却均产生6到10元不等的扣费，怀疑是手机中了木马病毒。

被害人姚先生：大概充值了100元，我母亲电话打不通了，我又去给她充了100元，我说这个话费可能有点不对。老人机毕竟就是接电话，又不打电话，打电话都用我们的视频电话了。

姚先生说母亲所用的老人机，每月话费最多三四十元，现在话费猛增，背后肯定蹊跷。那么老人的电话是否真的中了病毒？

民警对“自动扣费”手机进行深入的数据分析和追踪发现，金坛有50多个老人机被人非法远程控制，“自动订购”了各类增值业务。而这些手机的网络数据都指向一台架设在深圳的服务器。警方立即赶赴深圳，将服务器控制人欧某某以及同伙毛某等人抓获，并第一时间提取服务器数据，将服务器关闭。

而随着调查深入，民警发现了一个更为震惊的事实，被秘密扣费的老年机不仅出现在江苏常州，而是遍布全国，初步排查发现竟有98万部手机，存在非机主本人订购额外增值业务的情况，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元。

出厂时即被动手脚

自动开通增值业务

通过讯问犯罪嫌疑人欧某某、毛某等人，办案人员发现，老人机之所以被自动开通增值服务，根本原因在于这些老人机在出厂时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人民法院法官王囡囡：犯罪嫌疑人首先写好控制手机的代码，让手机厂家把这个代码写到手机里面。这些手机流通到市场被手机用户使用以后，通过控制后台，操控这些手机发送指令或者拨打电话去订短信、彩信充值、铃声下载等业务，这个后台操作是可以把发送的这些指令短信或者通话记录屏蔽，这些手机用户就不知道自己订购过这些业务。

据犯罪嫌疑人欧某某交代，他原本从事手机增值服务代理业务，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只能通过发送短信订购增值服务的老人机，存在安全漏洞。

2019年10月，欧某某结识了某科技公司专门从事手机主板开发的负责人熊某，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二人一拍即合，由熊某将增值服务代码写入老人机的主板中。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98万部带有恶意扣费功能的手机，陆续进入老年人用户手中。2021年8月，欧某某又拉拢朋友毛某加入，毛某是一家经营手机增值服务代理及手机软件、游戏小程序开发的网络公司负责人，手中掌握着丰富的代理商资源。欧某某和毛某商议，由毛某负责收买电信运营商里的工作人员，拿到含有服务短信、语音电话的服务通道号码、控制指令等参数文档，文档中的参数可用于暗中扣费的过程中，对用户手机的提示信息进行屏蔽拦截，以此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订购增值业务。

秘密扣取话费五百多万元

应以何罪量刑？

本案中犯罪嫌疑人通过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大量小额扣取老人机机主手机话费，共计五百多万元，因此警方以涉嫌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将欧某某、熊某等人刑事拘留。但在案件审查过程中，检察机关认为，欧某某等人的行为同样也构成了盗窃罪，而这一罪名的量刑要更重。

在本案庭审中，被告人欧某某的辩护人提出“手机用户充值话费后，话费所有权已归属电信运营商，本案中手机机主不是被害人”的辩护意见，主张对被告人予以轻判。然而公诉人却认为，四名被告人基于非法占有手机用户话费的目的，通过非法侵入、控制手机信息系统，在为用户提供增值服务的合法形式掩饰下，通过用户不知情的方式秘密扣取用户话费，其目的行为触犯了盗窃罪，应当以盗窃罪定罪量刑。

法院经过开庭审理，最终采纳了检察机关的意见。法院审理认定，该犯罪团伙秘密扣取用户话费的金额超566万元，属于数额特别巨大。

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戴明慧：虽然犯罪团伙针对某一用户的窃取金额尚未达到较大，但侵害范围大，非法获利总额达数百万元，其目的行为触犯了盗窃罪，其手段行为又触犯了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应择一重罪即按照盗窃罪定罪处罚。

鉴于被告人积极退赃，具有从轻情节，最终，常州市金坛区法院对被告人欧某某等人以盗窃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八个月到十二年不等，并处罚金五万元到三十万元不等。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近日，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本案中涉及的电信运营商工作人员另案处理。